【修灯组】小石子
【修灯组】小石子
“我说，凯尔希，不管你刚才在打什么哑谜，你要走夜路，怎么都得要我点光吧。”——灵感来源
这是可露希尔第一次见到如此毫无防备的凯尔希。
不知道是工作太繁重的缘故还是可露希尔一直默默地站在她身后的原因，
总之当可露希尔放下手中的游戏机抬头揉一揉酸痛的眼睛时，发现凯尔希趴在桌上就这样睡了，均匀的呼吸和微微颤动的睫毛证明她睡得很香。
这可不像平时的她。
在可露希尔的印象中，无论自己多晚去凯尔希的办公室，总能看见她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忙忙碌碌地进行着她的实验。
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凯尔希似乎并不急着赶她走，继续忙自己的工作，可露希尔蹲在她旁边就捣鼓着一些小玩意儿。
又一次，可露希尔心血来潮想看看凯尔希什么时候休息，就带了抱枕和被子大摇大摆地闯进凯尔希的办公室。
凯尔希头都没有抬。
可露希尔不满的龇了龇牙，大声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并在凯尔希开口之前编好了被拒绝后的一百个借口。
但凯尔希只是抬头望了她一眼，淡绿色的眸子中没有丝毫波动。
她说好啊，只要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不妨碍她工作。
可露希尔顿时没有了什么捣乱的快感，她悻悻地把被子铺到地上。
凯尔希的眸子仿佛像一潭死水，总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就连自认为和她混得很熟可露希尔也无法让其掀起一丝波澜。
她真想扔一颗小石子砸在这潭深水中，或者自己变成那颗小石子——坐在被子上昏昏欲睡的可露希尔暗暗地胡思乱想着。
等她睡了一个并不踏实的觉，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时，看到的还是那个站在工作台前的背影，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再也没有在凯尔希的办公室中过夜，即使她知道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不知为何她不想看到凯尔希不停工作的样子，那会让她的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即使她知道凯尔希必须工作，为了罗德岛，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凯尔希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总是不停运作着。
可露希尔有时候简直想掀开她的白大褂看看里面是不是铁皮壳子。
她放轻步子，走到凯尔希身侧，蹲下身抬起手轻轻刮了刮凯尔希的眼睫毛。
可露希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身体就这样不受控制地行动了 ，就像她以线路故障为借口拉凯尔希和自己一起逛逛的时候。
可能是因为好奇吧，她给自己找了借口。
她将手背到身后，观察着凯尔希的睡颜。
凯尔希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时，眼底是少有的迷惑，但很快归于平静。
倒是可露希尔被凯尔希的睁眼吓了一跳。
“你醒啦?”
凯尔希用“这不是废话么”的眼神回答了她。
“醒了就跟我出去转一圈吧！”可露希尔试图使自己的语气强硬一些。
“灯泡坏了?”
“不是去基建啦，是去外面转转，罗德岛这所移动设施的外面！”可露希尔张开手臂挥舞着，做出很夸张的样子。
“我的实验还没做完。”
不出意料的，凯尔希拒绝了她。
“我觉得你需要休息。”可露希尔的语气软了下来。
“我不要你觉得。我的身体状态我自己知道。”
“那...告诉我今天把你的这个工作做完，罗德岛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这是长期工作，一天的量可能起不了多大是作用，但是量变会引起质变。”
“啊啊，你说的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我听不懂啦！”可露希尔甩甩脑袋，按住凯尔希的肩膀迫使她无法转移视线，“但是，今天它起不了多大作用，那么不做肯定也没有多大影响咯！”
一瞬间，凯尔希动摇了。并不是被可露希尔的诡辩说服，而是对上她认真的眼神，心里某处地方竟有些悄悄松动。
可露希尔总是能让自己变得奇怪。就像上次修灯，她在扭蛋机前徘徊，自己忍不住加重语气的时候。平常的自己可没那么易怒。是因为笨蛋总是会感染别人的情绪吗?
这可不像平常的自己，凯尔希定了定神，准备开口拒绝，却被可露希尔拽住手腕拖向门口。她鬼使神差地咽回要说的话，垂眸任由她拉着走出了实验室。
可露希尔心满意足地翘起了尾巴。
“那个...凯尔希医生，您要去哪里，需要帮忙吗?”
在走廊撞见二人的阿米娅疑惑。她记得凯尔希今天有工作。这时出现在走廊...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可露希尔拦下凯尔希抢答:
“今天，她放假啦！凯尔希的休息日，我定的！要不要每个星期都来一次呢?”
“哎??！”
看见阿米娅难以置信的表情，可露希尔的心里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虽然阿米娅对她来说是妹妹一样的存在，但每当看见凯尔希因为兔子的擅作主张而进行繁重的善后工作，整日忙来忙去甚至给自己上试剂时，还是有些生气，对她不珍惜自己透支着一切的疯狂而感到愤怒，之后就是是心疼。凯尔希难道不会累吗?她毕竟不是机器，而是有血有肉的活人。机器长时间运作都会故障，更别说人了。
虽然可露希尔知道不能把气撒在阿米娅身上，但她，就想这样。
就只有今天，包容我的任性吧。可露希尔在心里画了个小小的十字，用余光悄悄观察着凯尔希的神色。
太好了，没有生气。
可露希尔长舒了一口气，拉着凯尔希从震惊的阿米娅身旁走过。
走出移动设施，对其他干员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对于凯尔希，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就连上次的汐斯塔音乐节的集体出行，也只有她一直闷在实验室工作。
外面已经是晚上了，比起灯火辉煌的钢铁城堡罗德岛，只有点点荧光。
她们向前走了一段，便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背后的罗德岛还亮着，给周围的草坪洒上了灯光，远远望去像是从地平线升起的人造太阳。
凯尔希掏出试管，蹲下取了一点地面土样。
“真不愧是你...还没忘工作。”可露希尔无奈地摇了摇头。工作似乎成了凯尔希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她当然无法阻止。
“呐，你有没有想过，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你准备干什么?”可露希尔找了个较高的土块站了上去，面对罗德岛，眼底倒映着这座钢铁设施的灯光。
“想不到你还是个热爱幻想的浪漫主义者。”
凯尔希眯起眼睛也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那时候我可能已经...”
“停！你又来了。”可露希尔跳下土块，飞快地跑到凯尔希面前，捧起她的脸颊，让她的双眸对上自己的眼睛。
“会结束的，一切都会结束的。”可露希尔喃喃自语，像是在催眠凯尔希，或者她自己，“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凯尔希不忍打破这份天真了。那么，就幻想一下吧。
她应和道“会的，”
“如果有这么一天，我会找个僻静的小村庄和家人们待在一起吧。”
“家人?阿米娅，博士......还有我么?”可露希尔试探性地确认。
“你觉得呢?”凯尔希反问。
可露希尔突然笑了，她从凯尔希的眼睛中找到了答案。
她终于成为了那颗小石子，在凯尔希的眼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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